伦敦峰会笼罩在美国可能撒手不管的担忧之下

图片来源：法新社 2025年3月2日

3月2日，北约主要欧洲国家以及加拿大在伦敦举行的紧急峰会结束，各方广泛认同欧洲现在必须加紧应对为乌克兰争取并捍卫一项公正和平协议的挑战，但几乎没有给出任何细节。

2月28日，在白宫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遭到唐纳德·特朗普和J.D. 万斯的持续辱骂，此后，匆忙扩大规模的峰会便有了一种紧迫感。与会国家数量增至15个，北约和欧盟领导人以及泽连斯基总统也出席了会议。

英国首相基尔·斯塔默爵士主持了此次会议，他在2月27日对华盛顿进行了较为融洽的访问。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确保欧洲承诺保卫乌克兰，同时修复欧洲与美国之间以及与泽连斯基先生（在峰会上他坐在基尔爵士旁边）和特朗普先生之间的关系。

基尔爵士在峰会召开前坚称，美国总统和与会的其他欧洲领导人一样，致力于为乌克兰达成一项持久的和平协议。然而，他没有说明特朗普先生正在制定的和平协议是否是乌克兰或欧洲能够接受的那种。会议大约两小时后结束，各方就原则达成了一致，但如果有具体细节达成一致，也并未公布。

泽连斯基在离开英国时在机场发表讲话，态度坚决。他说，乌克兰需要安全保障，没有安全保障，停火将毫无意义，因为俄罗斯会不受惩罚地破坏停火协议。他拒绝考虑乌克兰在领土问题上做出让步或取消对俄罗斯的制裁。

会议支持的提议是，由英国和法国率先带领欧洲国家与乌克兰共同制定一项停止战斗的计划，然后可能提交给特朗普。该计划包含四个要点：在战争仍在持续的情况下，应继续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并加大对俄罗斯的经济压力；任何和平谈判都必须有乌克兰参与，任何持久和平都必须确保其主权和安全；第三，在达成和平协议后，欧洲将继续增强乌克兰的防御能力；最后，由有意愿的国家组成联盟，派遣一支欧洲部队部署到乌克兰，以遏制俄罗斯的侵略。如果弗拉基米尔·普京试图试探其决心，美国的军事力量需要作为“后盾”支持这支部队。

正是在最后这一点上，该计划很可能会失败。基尔爵士在拜访特朗普时，以及本周早些时候见过美国总统的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都极力争取美国提供支持，他们深知没有美国的支持，任何欧洲部队都将极其脆弱。然而，他们基本上一无所获。基尔爵士表示，他随后与特朗普进行了交谈，并暗示自己得到了一些鼓励，不过对此持怀疑态度是合理的。

基尔爵士和其他欧洲领导人，尤其是泽连斯基先生，都认为普京先生做出的任何承诺只要对他有利就可能会被打破，而特朗普先生似乎认为普京完全值得信赖。

特朗普甚至告诉马克龙先生，俄罗斯总统完全接受在乌克兰部署欧洲军队的想法：“我特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对此没有意见。”这一说法很快遭到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的驳斥，他表示这“将进一步加剧冲突”。

尽管伦敦峰会后各方表达了希望，但欧洲的计划达成一项乌克兰或俄罗斯能够接受的和平协议的可能性仍然相当渺茫。

乌克兰和欧洲面临的危险显而易见。特朗普没有原谅泽连斯基，因为2019年泽连斯基在与特朗普会面后不愿提供有关拜登家族的负面信息，那次会面导致特朗普首次被弹劾。而且，特朗普也不太可能消弭在矿产交易谈判中对这位乌克兰总统的固执以及他在遭到嘲讽的万斯质疑时表现出的“无礼”的愤怒。再加上美国政府宣称欧洲早该为自身安全负责，完全切断对乌克兰的美国军事支持看起来极有可能。

如果美国切断援助，正如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所说，斯塔默 - 马克龙计划的第一点——将乌克兰打造成一只“钢铁刺猬”——将成为欧洲必须关注的重点。这一挑战相当艰巨，但并非不可能。首先，欧洲有能力增加投入。北欧国家和大多数东欧国家已经贡献了国内生产总值的1%-2.5%，而德国和英国的投入不到0.2%（与美国差不多），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投入约为德国和英国的一半。

围绕放宽欧盟用于国防开支的债务规则、利用债券市场建立欧洲国防基金以及建立一个仿照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模式的重整军备银行的讨论，相关行动正在进行中。欧洲需要为自身重整军备筹集大量资金，但当务之急是让乌克兰继续战斗下去。

还有2100亿欧元（2180亿美元）的俄罗斯资产被冻结在欧洲银行。国际战略研究所的约翰·奇普曼爵士表示，欧洲应该没收被冻结的俄罗斯资产，并用这些资产重建乌克兰的军事和民用基础设施。“这将使乌克兰有能力购买最先进的军事装备。”

可以向乌克兰的国防工业基地投入更多资金。在苏联时期，乌克兰拥有强大的军火工业，目前正有望再次成为国防制造业强国。丹麦开创了一种模式，其他欧洲国家纷纷效仿，即资助乌克兰政府与当地武器制造商之间的合同。

泽连斯基声称，该国约40%的战场需求是通过国内生产满足的，这些生产往往是与西方防务公司的合资企业，如德国的莱茵金属公司和法德合资的KNDS。战略家劳伦斯·弗里德曼爵士认为这一比例甚至更高。乌克兰的国防公司专注于生产各种形状和大小的无人机、电子战系统和火炮。

不过，即使有更多资金，如果美国撒手不管，仍然会有问题。欧洲的国防工业正在扩张，但速度还不够快，无法填补关键能力方面的缺口。购买现成装备可能也不是一个快速解决问题的办法。韩国生产乌克兰需要的装备，然而，其大部分产品要么已指定供应给波兰（自2022年以来，波兰已签署了价值160亿美元的合同），要么供应给韩国本国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