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dam Clark Estes

□ Shirin Ghaffary

当你想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最大的科技公司没有为抗击冠状病毒大流行而做更多的事情时，Apple和Google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他们正在联手使用蓝牙技术构建可选择性加入的联系人跟踪工具，该工具可以帮助追踪新冠病毒的传播。新工具不仅带来了更快终结这一大流行的希望，而且带来了许多隐私和安全问题。

当您与其他人密切联系时，Apple和Google会监测你的智能手机，并创建联系人跟踪工具。如果其中一个人向公共卫生机构报告了新冠病毒的症状，手机将会自动向您发送警报。

其工作原理类似于你会自动与你所遇到的每一个人交换信息，并且交换的信息都是匿名的。你的手机会通过蓝牙定期与附近的设备交换匿名的跟踪密钥。两种设备都维护着他们在云服务器上收集的密钥的列表，当一个人报告感染时，他们可以选择向最近接触过的人发送警报。该警报会将这些人之后的行踪轨迹等信息与用户共享。

为了保护用户的隐私，Apple和Google表示他们将构建该系统，同时在整个过程中保持人们的身份匿名。两家公司均表示，它们不会建立相关信息的数据库。

隐私很重要

像Google这样的公司，尤其是Apple公司，过去曾试向焦虑的消费者验证他们的隐私承诺。但在公众健康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人们对他们履行承诺的期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大规模监控新型冠状病毒流感的前景令许多隐私权倡导者感到担忧，他们表示，这最终可能为更多侵入性的监控活动打开大门，即使一开始的出发点是好的。

尽管如此，最近几周，学术界和工业界都在围绕基于蓝牙的近距离跟踪而非GPS定位跟踪展开合作，这主要是因为地理定位数据通常可以通过逆向工程来推断一个人的身份。

同时，蓝牙解决方案仍然存在隐私风险，虽然没有哪个系统是万无一失的，但相比之下，它的风险要低得多，因为它不会追踪智能手机的去向，只会追踪它与其他设备的接触情况。哈佛大学最近发表了一篇关于数字接触跟踪方法的论文，其主要作者维·哈特表示，如果使用随机生成的号码追踪手机，而不是直接连接到用户的账户或身份，系统就会变得更加安全。

“我们倾向于认为，你的手机基本上是在胡言乱语。”哈特在接受CNN采访时表示，“事实上，每个人的手机都是在胡言乱语，而你一旦选择追踪他人的手机，就会收集它听到的胡言乱语。”

在Apple和Google发布的声明中，他们表示该系统将遵循这些原则，也就是当病毒检测呈现阳性的用户会自动将他们的随机信息上传到后台服务器上，随后其他手机用户可以读取到这些信息。

事实上，即使Apple和Google能够赢得隐私怀疑论者的支持，该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仍然面临诸多挑战。相关卫生监测机构要如何确保没有人谎报阳性结果？系统是否会完整准确地记录下两个人是否曾经有过密切接触，即使他们只是在一堵墙的两边、住在不同的公寓里。

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仍在研究如何将检测结果报告给接触者追踪系统，但答案可能来自有权报告病例并做出公共政策决定的卫生部官员。

有官员表示，正在考虑的一项提议是，让医院和检测中心为每个检测结果呈阳性的人发放特殊的、经过授权的二维码。然后，收到代码的人可以扫描它，作为他们在技术平台的联系人跟踪系统中自我报告的一部分。专家认为，这种方法原则上可以有效限制误报。

由于接触者的追踪方法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检测和公共健康报告，许多专家认为，Apple和Google的解决方案不能被视为权威，更多的测试仍然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不进行测试，这些应用程序的价值将是有限的。”自由出版社负责人法伊扎·帕特尔在谈及纽约大学布伦南司法中心的国家安全项目时表示，“我们希望在未来几周内每天进行50万次测试，因为我们共计需要进行数百万次的测试。”

目前，Apple和Google这两家公司尚未回应有关该技术将如何处理人们可能近在咫尺但并没有发生实际接触的情况这一问题。此外，一些公共卫生专家还担心随着市场经济的重新开放，随之而来的第二波大规模病毒感染可能会压垮卫生保健系统。

社会公益与商业利益兼具

如果想要有效地扩大规模，人们将需要大规模地使用Apple和Google的手机联系人数字跟踪技术。即使假设Apple和Google公司能够解决相关技术细节，并说服人们相信该工具是安全的、私人的，他们和公共卫生官员仍必须说服数百万人参与并注意其应用细节。

“问题是，你需要构建一个庞大的数据集，”在欧洲领导联系人数字追踪工作的技术高管克里斯蒂安·博斯表示，“如果你想让这成为扭转曲线的唯一措施，那么在其部署的每个国家，都需要至少60%以上的参与率。”

关于该技术，牛津大学有类似研究，于今年4月得出结论称，如果基于App的接触者追踪是唯一可行的干预措施，那么参与者的数量将需要达到“近乎普遍”的程度，同时用户对公共卫生指南的遵守也应达到“近乎完美”的程度。

哈佛发布的《白皮书》结果显示，这与其他数学计算结果是一致的，《白皮书》援引的一项研究得出的结论是，使用率至少需要达到40%~80%。

成功实现这一目标可能会因为现实世界中另一个棘手的衍生问题而变得复杂，即技术获取的不平等。

“比如，我的公公婆婆还在用翻盖手机。他们是最危险的人群，然而他们却不会使用这个应用程序。”帕特尔说。

阻止人们加入的其他障碍可能还包括旧设备的电池寿命有限、一些人不愿意尝试新应用程序，甚至一些人对如何加入该程序感到困惑不解。

这就是Apple和Google计划的第二阶段。他们希望让更多的人使用底层技术，通过整合数据使对接触者的追踪更为深入。在未来的几个月,iOS和Android的用户可以直接从移动设备的应用界面选择相关程序，而不需要预先下载一个单独的应用程序。

对于这一技术是否能够成功地促进该工具的使用，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但是以Apple和Google几十年来研究用户行为的经验，这将有效让用户在使用他们的产品时尽可能容易，用行业术语来说，即实现最小化摩擦。

专家们认为，如果这一方法奏效，那么一旦病毒流感结束，Apple和Google这些公司可能会大发横财。相比于多年来在该领域深耕的企业，他们将在短短几个月内获得更大的信誉。

隐私保护组织数字民主中心执行主任杰弗里·切斯特表示，“这里有一定程度的利他主义，但也有大量的机会主义，目的是把自己放在一个非常有利的位置上。”

切斯特则认为，即使他们的努力没有成功，这些公司也会因为努力而得到赞扬，特别是考虑到人们对联邦政府反应迟缓的担忧。